第1672章 秋谷盈仓念故交(3 / 4)

”他指着供桌上的断刀,“它也能喝羹汤吗?”

凌羽把孩子抱到膝头,指着刀身的“镇北”二字:“它喝的是岁月的汤,比莲子羹还甜。”

白若雪望着供桌上的名录,忽然说:“明天去给赵大哥他们上坟吧,带些玉米饼和红烧肉。”

柳依点头:“我再熬些御寒的药,今年的冬天怕是来得早。”

窗外的月光升起来了,漫过祠堂的瓦檐,照在断刀上,照在名录上,照在桌上的饭菜上。远处传来打谷场的风车声,“吱呀,吱呀”的,像在哼着首古老的歌谣。

凌羽举起米酒碗,对着月光遥遥一敬。“敬赵猛,敬王诚,敬所有没能吃上这碗红烧肉的兄弟,”他的声音有些哑,“敬这仓里的谷,敬这桌上的羹,敬这太平年。”

众人都举起碗,碗盏相撞的声音在秋夜里传得很远,像在回应着那些藏在岁月里的名字。

念北在凌羽怀里睡着了,嘴角还沾着莲子羹的甜。白若雪把他抱到偏殿,柳依收拾着碗筷,苏瑶往炉子里添了些新炭。

凌羽走到供桌前,拿起那柄断刀,刀身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兵王、战神、龙王,不过是过眼云烟。真正能留下来的,是这仓里的粮食,是这桌上的饭菜,是这代代相传的烟火气,是孩子嘴角的甜。

秋夜的风从窗缝钻进来,带着谷香和酒香,像那些逝去的兄弟,悄悄站在身后,笑着看这人间的好。

四、谷堆望月

后半夜的露水打湿了窗纸,凌羽却毫无睡意。他披了件外衣走到晒谷场,月光把谷堆照得像片银色的海。远处的仓房静悄悄的,只有檐角的铜铃偶尔响一声,像在说悄悄话。

“睡不着?”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捧着件厚棉袄,轻轻披在凌羽肩上,“夜里凉,仔细冻着。”

凌羽握住她的手,她的指尖有些凉,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“想起当年在漠北的秋夜,”他望着谷堆上的月光,“咱们也是这样坐在草堆上,看星星,说以后要种多少地,酿多少酒。”

苏瑶靠在他肩上,听着谷粒在风里簌簌作响。“你那时总说,等天下太平了,就带我回江南,”她的声音轻得像梦,“说这里的月光比漠北的温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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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的马厩传来几声马嘶,是白若雪起夜查看马驹。仓房的门“吱呀”响了声,柳依提着药篓走出来,想必是想起了哪位老人的药该换了。

凌羽望着那两个忙碌的身影,忽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江湖。没有刀光剑影,没有血雨腥风,只有这些藏在秋夜里的细碎事:谷堆上的月光,仓房里的粮食,马厩里的马驹,药篓里的药材,还有身边人的陪伴。

“赵猛他们,”苏瑶轻声道,“是不是也在看着咱们?”

凌羽点头,望着天上的月亮。那轮圆月亮得像面镜子,照过漠北的烽火,照过长安的城墙,照过黑风寨的桑林,如今正照着这江南的谷堆。“他们就在这月光里,”他指着谷堆,“在这粮食里,在咱们的日子里。”

柳依往药篓里添了些艾草,看见谷堆上的两人,便笑着转身回了祠堂。白若雪也熄了马厩的灯,只留下窗纸上映着的暖黄。

露水落在谷粒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满地的星星。凌羽牵着苏瑶的手往祠堂走,脚印在谷堆旁排成串,像串没说尽的话。

“明年,”他忽然说,“咱们再多种两亩稻子。”

苏瑶笑了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:“好啊,再养几只鸡,下的蛋给念北做蛋羹。”

秋夜的风里,谷香混着月光的清辉,漫过晒谷场,漫过仓房,漫过祠堂,漫过这人间的江湖。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,那些生死相托的誓言,都化作了这谷堆上的月光,这仓房里的粮食,这一天天的柴米油盐,在岁月里慢慢发酵,酿成了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