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越收到短信时,正蹲在阳台给向日葵浇水。
陶瓷花盆是齐雪挑的,天蓝色的,上面画着两只兔子,其中一只的耳朵掉了块瓷,是她不小心摔的。
他看着短信里的“别浇太多水”,突然笑了,眼泪却掉进了花盆里,混着清水渗进土壤,像给花浇了杯带着咸味的营养液。
晨光爬上花盆时,谭越把那件缝好的真丝衬衫穿在身上,领口的珍珠纽扣硌着锁骨,带着熟悉的重量。
他对着镜子系领带,打法还是齐雪教的“温莎结”,她说“这样显得正式”。
镜中的男人眼角有了细纹,却在系好领带的瞬间,看到了几年前那个站在民政局门口的自己,眼里有光,心里有人。
齐雪把棉拖鞋放进鞋柜最上层,上面压着双崭新的高跟鞋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礼服的拉链已经修好了,裙摆的红酒渍也被专业人士处理干净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只是在转身离开时,脚步顿了顿,目光在鞋柜的方向停留了三秒,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人告别。
有些告别,不需要说出口,就像有些想念,永远藏在心底。
老房子的向日葵还在开花,新公寓的棉拖鞋还在发光,只是浇水的人和穿拖鞋的人,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光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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