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塔的战场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、硫磺与血肉腐败混合的毒息,沉重地压迫着每一寸焦土。
玛薇卡散落的火红长发,曾如战旗般飘扬,此刻却被这污浊的风绞缠,污损,纠结成一片片暗红的荆棘,铺散在狼藉的战场上。
曾经执掌战争的神明,如今只剩下一具破碎的躯壳,无声地躺卧。
唯有那颗悬浮在她胸膛之上的神之心,兀自明灭,每一次微弱的光芒亮起,便映亮她苍白如冷月。
“战争的化身......竟也沦为战争最的祭品?”卡皮塔诺的声音低沉,穿透呼啸的风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震颤。
他缓缓蹲下身,金属护膝碾碎了焦黑的土块。
覆上她眼睑的动作,比一声叹息更为沉重。
那对曾经熔铸过燎原烈火,洞穿虚妄的瞳孔,如今只剩下两窟被虚空力量舔舐殆尽的焦黑孔洞,深不见底。
当包裹着坚硬皮革的指腹,带着战士粗粝的触感,轻轻抹过她枯萎,粘连的睫毛时,他触到了一片尚未冷却的,粘稠而温热的血痕。
卡皮塔诺单膝深深陷入焦土,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起玛薇卡垂落的手腕。
“战士的葬礼当有长矛贯地,圣火焚天,英魂随鼓角归乡.......”他的低语被风声撕扯,“而非........沦为此地蛆虫啃噬的腐肉,曝于故土的尘埃。”他猛地扯断披风领口一枚沉重的银扣,浸透了硝烟与血腥气的墨蓝绒布,如同垂死夜枭颓然收拢的羽翼,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沉滞,缓缓覆盖上她残缺不全的躯体。
就在绒布触及神之心的刹那,那悬浮的核心骤然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金红色的炽烈光流,如同垂死神祇最后的脉动,猛然刺入焦黑的大地。
地面龟裂的缝隙中,瞬间窜出无数荧蓝色的,脉络状的根须,那是地脉垂死的神经末梢,正发出贪婪而饥渴的嘶鸣,疯狂地吮吸,攫取着神明遗骸中散逸的磅礴元素力。
“聒噪!你已经没有用了!”卡皮塔诺的指节在剑柄上猛然绷紧,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。
他反手将沉重的剑鞘底端狠狠砸进脚下的岩层!
冰霜,沿着剑鞘瞬间爆发,如同无数条冰蓝色的毒蛇,带着冻结灵魂的尖啸,瞬间蔓延,覆盖,然后无情地冻裂了那些贪婪的荧蓝根须。
卡皮塔诺将神之心握在手心,支撑着沉重的身躯重新站起时,面具之下传来一连串骨骼不堪重负的,沉闷的脆响。
那纠缠了他五百年的不死诅咒,如同附骨之蛆,正疯狂啃噬着他肩胛的旧伤。
然而,这皮肉的痛楚,远不及左胸深处那十三道以亡者姓名烙成的疤痕,此刻在灵魂核心灼烧带来的剧痛。
那些逝去的面容在记忆的深渊里无声爆裂,化作滚烫的血露,凝结在冰冷面具的内壁,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铁锈般的腥甜。
“比这腐朽之躯更痛的.......是你们.....再一次在我面前化为虚无.....”他的低吼压抑在喉间,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悲怆,“十三次的轮回啊......你们执着地归来,又执着地在我眼前熄灭......这永无止境的离别之痛,便是命运予我的......刑罚么?”
“看来,即便她拥有了死亡的权柄,依旧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。”
一个淡漠得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,如同寒冰摩擦,从斜上方的虚空中传来。
一轮巨大的,仿佛由凝固血块构成的猩红之眼,悬浮在不远处的空中,死死地锁定着玛薇卡被覆盖的遗骸。
卡皮塔诺缓缓侧过头,面具下的视线穿透烟尘,投向那轮血眼,声音里淬着冰冷的嘲讽。
“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,死之执政,被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