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,那片“绝对之暗”依旧纹丝不动,甚至连流转的节奏都未曾改变。沉默,持续了比前六次加起来都要漫长的片刻。
终于,鬼天机的意念缓缓荡开,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:
“你的感知敏锐,非常人所能及。”
“然……”
黑暗微微收拢,散发出一种无可撼动的疏离与讳莫如深:
“渊神之事,关乎九狱根本平衡,牵涉纪元因果之重,犹在那变数之上。”
“此间天机,已非‘不可泄’,而是……‘不能言’,‘不可探’,‘不可究’。”
“非我不愿告知,实乃……”
他的意念仿佛触及了某种无形的、恐怖的禁制,变得更加缥缈而沉重:
“一旦深究,一旦点破,恐引动不可测之连锁,或使那‘异样’加速,或触发更深层之‘机制’……届时,九狱倾覆,或许只在顷刻之间。”
“鬼帝,你身负‘万鬼之殇’,当知有些‘真相’,并非知晓便能应对,有时……无知,反是维系脆弱平衡的一线生机。”
“渊神是否为‘天’,‘天’是否‘有恙’……此等问题,已非我等狱主所能揣度,更非当下之急需。”
“当务之急,仍在深渊,在那汇集了神魔遗泽的‘变数’身上。渊神之‘异’,或许亦与此局相关,然其究竟,非你我此刻可解。”
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鬼帝听完,孽火幽蓝的眸子剧烈闪烁,愤怒、不甘、凛然、忌惮……种种情绪在其中疯狂交织。
他听懂了鬼天机的意思——渊神身上的问题,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、更禁忌,连提都不能提,想都不能想! 这反而加深了他内心的寒意与猜疑!
“……好一个‘不能言’!好一个‘无知是福’!”鬼帝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怒与深深的无力感,“所以,我们这些所谓‘狱主’,便只能在这位可能‘不对劲’的‘天’之下,继续扮演各自的角色,直至……那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终局?”
鬼天机无言,似是默认。
鬼帝仰首发出一声仿佛万鬼同悲的、低沉而绝望的嗤笑:“哈哈……好!好得很!”
“既如此,本帝便不再问!”
他猛地转身,万鬼身影带着决绝的戾气:
“但,鬼天机,你记住!”
“若真有那一日,这‘天’塌了,或者这‘天’本身……变成了比深渊更可怕的东西……”
孽火幽蓝的眸子最后一次回望,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预警与决绝:
“我……绝不会坐以待毙!”
“纵使焚尽此身,散尽鬼魄,亦要……咬下它一块肉来!”
话音落,鬼帝身影轰然炸散,化作漫天凄厉鬼嚎与翻腾的孽业之气,狂暴地卷入凭空而现的血池之中,激起滔天骇浪,第七次,带着比前六次更加沉重、更加不安、也更加决绝的疑虑与寒意,离开了圣塔。
塔巅,重归寂静。
鬼天机所化的黑暗,依旧静静悬浮。
良久,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来自亘古叹息的意念,无声地消散在寒风之中:
“天若有恙……”
“众生……何辜。”
无上邪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