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,她把婚姻当生意?”小雅各布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不全是。”李乐摇头,“是责任,是束缚,是身份的改变,是生活重心的必然倾斜。她现在是什么?华尔街的高级经理人,意大利裔,女性,在华尔街那个地方拼杀出来。她脚下是玻璃天花板,头上是聚光灯,手里握着可能影响行业格局的项目。结婚,对你而言是港湾,对她而言,可能意味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和身份,去扮演瓦伦堡家继承人夫人这个角色。”
“这个角色自带光环,但也自带镣铐。你们家的规矩、期待、那些躲不掉的社交和义务.....她准备好了吗?”
“或者说,她愿意为了瓦伦堡夫人这个头衔,让她梅兰达·巴尔丹齐这个自己打了十几年的名字,退居二位,甚至只是变成前缀?”
“可我不是.....”
“不,不一样。”
小雅各布沉默了。
李乐抿了口可乐,等了等,听到。
“你是说,她害怕婚姻本身?可梅兰达不是胆小鬼!她在谈判桌上能把对手逼到墙角,她经手几十亿的并购案.....”
“正因为她太清楚契约意味着什么了。”李乐打断他,“华尔街的并购专家,每天打交道的是什么?是尽职调查里的隐藏债务,是整合后的文化冲突,是协同效应未能实现的巨额亏损,是无数看似美好却最终破裂的商业联姻。”
“婚姻的法律和社会契约属性,对她而言,可能天然带着一种,职业性的审慎,甚至警惕。她看到的,或许不是浪漫的承诺,而是潜在的责任捆绑、财产风险、个人空间被侵蚀的可能,以及.....一旦合作破裂,那比商业拆分更加血肉模糊的场面。”
“何况,”李乐带着些感慨,“2006年了,雅各布。看看四周。独立如梅兰达这样的女人,她真的还需要一纸婚书来证明爱情,或者保障什么吗?”
“你们各自财务独立,事业有成,社交圈既有交集又彼此尊重。或许在她看来,现在这种状态,彼此深爱,保持一定独立性,共同生活,才是安全的关系模式。你的求婚,无论多么浪漫,本质上是在要求她放弃一部分这种她珍视的自由和安全,去拥抱一个在她职业视角里可能充满不可控变量的传统框架。”
李乐的话像一把细密的梳子,把小雅各布心头那团乱麻一点点梳开,露出一些他从未仔细想过的纹路。
他想起梅兰达偶尔提起她父母不算愉快的婚姻,想起她对自己家里那些繁文缛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、淡淡的不适,想起她在处理一桩涉及离婚财产分割的客户案卷时,曾说过的,“婚姻是世界上最不理智的财务合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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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雅各布,你的戒指很珍贵,木桐的酒很好,找的地方景色也无敌,饱含深意。”
“但这些,对她来说,可能只是锦上添花的锦,而不是她决定进入婚姻那个质变时刻所需要的、最关键的炭。她或许在等一个......她自己内心的里程碑。”
“如果她真的完全抗拒婚姻,为什么不说清楚?为什么每次都说还不是时候,给我留下希望?这不像她的风格,她一向直接。”
“这就是梅兰达的聪明,也是她的温柔啊,shabi。”李乐笑着,说了句。
“你才dashabi。”
“你vreyshaw,不是彻底否定,而是把选择权留给了时间,也留给了你们的关系。她也可能在等待,等待自己内心对婚姻这个概念的戒备慢慢软化,或者等待你们的关系进化到某个她觉得足以抵御一切契约风险的点。更可能的是......”
李乐看着小雅各布的眼睛:“她珍惜你,珍惜你们现在的一切。没否定你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