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川经提醒后亦察觉出幼蕖气机异常，只是他阅历有限，无法给出长辈应有的的经验指导，语气里不由带上了几分焦急，张口便道：

“你怎么搞的？是傻了么？多大的人了，怎么都不知道轻重呢？修士修士，最讲的就是灵力纯净！你怎么这个都不懂？异力是能随便吸入的？真是不省事！你如今可是难办！”

虽然这小长辈的埋怨话不中听，但也实打实透着关心与担忧。

幼蕖只一笑，并未多说，只大略说了句“并无大碍，化解费些功夫罢了”。

顾川看着这姑娘有些油盐不进的平静样，着实来气，这个李幼蕖，不声不响的，跑出去多少年，也不知道干什么！弄得个鬼样子才回来，害师父和自己担心了这么久！

回来了了么，也不多说说，还是锯嘴葫芦一样，也不知道她是真个心里有数，还是无知而犯傻。就把个难题一抛，根本不当回事。

唉，自己这个师叔多操些心好了。

顾川知道自己师父与李幼蕖亲近，李幼蕖真有难题也不会瞒着自己师徒，且看她容色气血都还尚足，谅来确实没什么大影响，脸色便缓了缓，突然又想起一事来，忍不住又道：

“你知不知道，这些年你不在，有人可出风头了！”

语气里颇有些不满，不知道是怪幼蕖出门太久把风头也丢了，还是个讨厌那个出风头的某人。

对顾川突然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这一句，幼蕖不解其意，只笑了笑道：

“幼蕖刚回来，宗门情况尚未多知。不过，上清山代有人才，后浪逐前浪，才是兴旺气象。我离开这些年，若没新人新事新风头，倒是要令人担忧宗门发展了。”

顾川白了她一眼，语气冲得很：

“就说你是个不灵光的！我说的，能有谁？自然是你熟悉的人！就那个！整天神气活现的那个！”

幼蕖恍然，她熟悉的人里面，能一直令顾川不爽的，大概只有那位田雨因田仙子了。顾川自重身份，很少在别人前评价同门，但他从前就不止一次在幼蕖面前流露过对田雨因的鄙夷。

就像，凡俗那种世代清贵的世家子弟，对上穷人乍富又掩不住暴发户气息的新兴纨绔的观感。

而且，这纨绔不仅还在世家子弟面前动辄流露骄矜气息，又常常三言两语露了底蕴不足的马脚而不自知。

同为元婴弟子，顾川很看不上田雨因那种到处占小便宜的做派，很有种耻于与此人为伍的骄傲。

“莫非是田小师叔？”幼蕖见顾川鼻孔里“哼”了声，知道自己猜对了，不由失笑，“她师承元婴真君，积累本就比别人容易。风风光光的又有什么奇怪？”

田雨因虽贪心，却也识相，自从她占了顾川一次便宜卷走两颗源晶后，顾川再没给过她好脸色，她此后基本上不主动招惹顾川。

想到这里，幼蕖看向顾川的眼神就多了份好奇，田仙子到底做了什么事，能令被温长老关门静养的顾川都如此耿耿于怀？

顾川有些恼，语气里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。：

“你不信？你出去打听打听，这些年，田雨因在上清山削了多少人的剑！不都是学的你的？你要是在，还能留她出这个风头？”

原来是这样！

幼蕖哑然失笑。

确实，削人剑头，是从自己这开始的。一是四明道会削了神剑门的黑剑，二是在上清山断了大师兄的惊雷剑。

两次都目睹盛况的碎嘴于当时喊了一嗓子，令观者哗然。他怎么说来着？哦，他好像这般说：“这位李师妹，惯是喜欢削人剑头的！”

以致后来她寻人练剑时，同门个个不情不愿，非要她换一柄普通灵剑才行。

一想到这，幼蕖也不免有两分骄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