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：玉佩显字，传奇待续

残阳如血，浸染了整座断云峰。

凌羽拄着半截断裂的玄铁枪，单膝跪在碎石遍布的山巅之上。他身上的玄色劲装早已被鲜血浸透，既有敌人的，也有他自己的。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敞开着，鲜血顺着肌肉的纹理缓缓滑落，在脚下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，与周遭的碎石、断刃融为一体，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。

山风呼啸而过，卷起他额前凌乱的发丝，露出那双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眸。只是此刻，那眼眸中除了惯有的冷冽，还多了几分疲惫，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。

不远处，苏瑶正背靠着一块巨大的岩石，脸色苍白如纸。她的左臂无力地垂着，袖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，伤口处的血渍已经发黑——那是中了“腐骨散”的迹象。她紧咬着下唇，强忍着剧痛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凌羽的背影，那目光中交织着担忧、心疼，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坚定。

“凌羽……”苏瑶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带着病态的虚弱，“别硬撑了，先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
凌羽没有回头，只是缓缓抬起头，望向天边那轮正在沉落的红日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，勾勒出坚毅的下颌线，也让他脸上的血污更显刺眼。

“还没结束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，“他们还会来的。”

话音刚落，山脚下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，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低沉的呼喝声，回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，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。

白若雪从另一侧的掩体后探出头，她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，剑身上的血迹顺着剑尖滴落，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。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，呼吸微微急促，显然刚才的激战消耗了她大量的内力。

“是黑风寨的人，还有‘血影楼’的杀手。”白若雪的声音清冷，却带着一丝凝重，“看样子，他们把附近能调动的人手都召集过来了。”

柳依则蹲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凹地里，正快速地用布条为一名受伤的少年包扎伤口。那少年是随行的护卫之一，刚才为了掩护众人撤退，被一枚淬毒的弩箭射中了大腿。柳依的动作轻柔而迅速，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，那是她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留下的独特气息。

“药不多了。”柳依抬起头，秀眉微蹙，看向凌羽的方向，“凌羽哥，你的伤……”

凌羽摆了摆手，打断了她的话。他缓缓站起身，将那半截玄铁枪插在地上，当作支撑身体的支点。尽管每动一下，身上的伤口都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，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，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。

“我的伤不碍事。”凌羽的目光扫过苏瑶、白若雪和柳依，最后落在山脚下那片不断逼近的黑影上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，“若雪，你护着苏瑶和柳依，还有受伤的弟兄们，往东侧的密道撤。那里有我之前布下的阵法，能拖延他们一段时间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苏瑶立刻问道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。

“我断后。”凌羽的声音斩钉截铁。

“不行！”白若雪立刻反驳，“黑风寨寨主修为已达武皇境后期，血影楼楼主更是深不可测，据说早已触摸到了武帝境的门槛。你一个人留下，根本就是送死！”

“是啊，凌羽哥，我们一起走，总能想出办法的。”柳依也跟着劝道，眼中泛起了泪光。

凌羽转头看向她们，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柔和笑容，只是那笑容很快便被决绝取代。

“密道只能容一人通过，人多了反而会耽误时间。”他解释道，“而且，你们之中，只有我最清楚黑风寨和血影楼的底细，也只有我，才有把握拖住他们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深邃起来：“更何况，有些债，也该清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