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黎渊社内任何职?”
范景庵道:“我便是说了,你们接下来不用刑么?”
孙维贤道:“你说了为何要用刑?”
“不动大刑,怎知范某所言虚实?”
范景庵傲然昂首,言语间竟带着几分挑衅:“既擒得我这等要犯,你们难道不想刨根问底?”
孙维贤闻言眯起眼睛,指节在刀鞘上无意识地摩挲——这话虽狂妄,却也不无道理。
海玥却摇头失笑:“你所言的虚实,我们自有论断,至于黎渊社三垣二十八宿的架构,朝廷早已洞若观火!以你能与白莲教首脑直接往来的身份,应该不会是二十八宿那些跑腿的小卒子,而是三垣堂里的人物,我说的可对?”
范景庵瞳孔微微缩了缩,目光闪烁起来。
海玥自顾自地道:“三垣堂,分为紫微垣、太微垣与天市垣。”
“紫微垣乃首脑层,决策核心,发号施令;”
“太微垣乃执行层,培养人手,调配各方;”
“天市垣就是财源层,据说盐商巨贾、运河漕运乃至与外藩的贸易,都有参与,连塞外的商路,你们都敢通敌卖国!”
“原本三垣合作无一,但近来彼此之间矛盾越来越多,甚至爆发了内斗,根本原因则是太微垣与天市垣逐渐壮大,不愿再事事听从紫微垣的指挥,而是都想架空紫微,自己执掌大权!”
随着海玥的讲述,范景庵的倨傲之色彻底僵在脸上,尤其是听到三垣堂内斗时,甚至愣了一愣,下意识地反问道:“你们怎会知道这些?”
“二十八宿‘女土蝠’交代的。”
海玥眉头一扬:“你的语气里带着惊诧,你这位天市垣成员所知道的情报,不会连二十八宿的人都不如吧?”
“嘿!”
在场众人里,陶典真却是最先发现这审问策略的,配合着发出嗤笑声,旋即严世蕃、赵文华也目露不屑,怪笑起来:“不会吧?不会吧?”
果不其然,范景庵的脸色迅速涨红,眉宇间的恼怒之色大过了恐惧之意,咬牙切齿地道:“叛徒!叛徒!那些人都是叛徒!我就是被打死,被五马分尸,也决不会背叛黎渊社!”
“是么?”
海玥道:“不背叛分两种——要么知晓核心机密却守口如瓶,要么根本触及不到要害还自诩忠义,你是哪一种自己心知肚明!当然,你可以咬着牙撑到最后,让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,但你也要期盼着,在关押过程中,不要有别的黎渊社成员被抓进来,不然的话……”
孙维贤接上:“你那兄弟熬不过十八套大刑,你都没资格让我们使出十八套大刑!就地审问便是如此,小人物也配用大刑?”
“你们都看不起我!都看不起……”
范景庵明知道对方带着几分激将攻心,但迎着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交错,终究破防了。
他从小生得丑陋,相貌比不上亲族兄弟,所幸寒窗苦读,早早过了县试府试,成为秀才,就想当范氏这商贾家族里少见的进士。
那些晋商大族为什么能手眼通天?
不还是出了进士,朝堂里面有人么,不然生意做得再好,终究也跻身不了上流阶层。
可惜他两次应试,都落榜了,好不容易成为国子监生,在顺天府应试,乡试依旧落榜,新婚妻子还跟别人跑了,他绝望之下,终于弃了科举,远走他乡,入了那个秘密的会社。
此后一直未曾成亲,留在京师女儿是他目前唯一的骨血,对方显然在探听到此事后,才认为依旧有父亲这条退路可供依靠。
可秦氏错了。
范景庵完全能狠下心来放任其去死,而不是受其要挟,他岂会要一个媒婆女儿,那样带回范家都会让旁人不齿!
大半辈子漂泊的经历,造就了这种极度扭曲的自尊心,导致他现在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