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姬伯入汉?”
“苏扬离了楼兰?”
两种不同质疑之声先后响起,孟子之与骆弈城、梁青关切要点自是并无相交。
“公子,姬伯入汉可会与公子不利?”孟子之面色微凝,“在下先行告退,待大哥回府定会相告。”并不问旁的,孟子之于我及世家之事甚晓分寸。却是他乃是亲身经历昔日姬伯之能的,绝不得令其于我现下不得运功之际出手相扰,故而言罢即刻转身去寻靳伯先行商议,思忖待上官清流与闻止静回转好有些谋划。
而骆弈城与梁青则是并未将姬伯入汉之事过于上心,终是现下已然明了姬伯并非魔灵尊主,且是我等如今身于汉京,量那姬伯不致如此不管不顾肆意妄为。却,苏扬本是埋于魔灵族中的一枚重要棋子,若是因得姬伯之故使之不得时时传信,岂非太过因小失大?
“师弟,苏扬因何会相随姬伯左右?若是姬伯与楼兰国主达成默契,那岂非乃是刻意将苏扬调离?”
“是啊鸣儿,苏扬之能本就为探查所用,离了楼兰却是相告姬伯消息,于咱们并无益处啊。”微微顿了顿,梁青又道,“这苏扬可会信口雌黄?”
我已是将那锦帛就着烛火引燃,故而他二人并未详见其上所书,然其所忧并无不妥。
“想来苏扬定会知晓孰重孰轻。”我于苏扬之能极为笃定,非是因得信重,而是关乎魔灵党众以外之事他既不知悉内情,更是无需于姬伯行举有何隐瞒之理,我却可依此勘察其用心。而我心内所疑的乃是对姬伯,总觉他这身份及言行另有隐情,似是遗漏了何种紧要关鞘未曾理清参透一般,不知如何破解。
“公子,龙少将军来访。”正是我百思不解之时,门外传来小义通报之声。我才是恍然自那日于国公府同龙啸林动手后,便再未思及龙泉所有,故而即刻自责不已,竟是于这夫君已然如此冷淡了。
骆弈城与梁青亦是未曾料得龙泉竟会现下登门,却并未有何相阻之意,仅是互通了一记眼色双双迈步出门,恰是与已至了院门处的龙泉照了个对面。
龙泉见得梁青即刻冷下脸来,尚且犹记当日其与龙啸林动手之状,不禁垂于两侧的双掌攥成了拳,眼中更是迸出寒光。
“少将军,”骆弈城自是见了龙泉蓄势待发泄愤之态,忙近前施礼,“师妹方才回转琐事缠身,本是命在下稍候前去相请少将军过府一聚的,不想少将军自会心有灵犀前来,那在下便可躲懒了。”
此段时日上官清流已命靳伯重又买回数众失亲孤苦孩童,以便自幼抚育养为亲信,故而便将国公府亲兵悉数遣回,仅是调了一队南军充为门户守卫,常日断不得入了内宅,这才使得如今原本众人可不致那般谨慎之状。
本是骆弈城乃为劝和好意之举,却不想他这番言语竟是令得龙泉生怒,“嗬,听闻顾名公子昨日便已归京,更是于圣驾之前得了封官重赏。从四品,呵呵,自是较之末将这区区五品更为可喜可贺,可是因此便不屑与……”
“龙兄,”我规整好衣衫才开启房门,便是于骆、梁二人稍稍迟了少顷,却恰撞得龙泉如此冷嘲热讽之语,不由便是微微蹙眉。了然龙泉定是因得那日国公府梁青与其父动手之事仍旧耿耿于怀,便也不愿再生事端,缓了口气勉强笑道,“还请兄长房中一叙。”朝着一旁的小义吩咐,“烦劳义弟备些吃食,我便留龙兄小聚。”
梁青于骆弈城开言之际便心知肚明龙泉因何如此横眉冷对,却也思及上官清流曾叮嘱于他那番中肯良言,不愿再与龙泉口舌相争令我为难,故而从始至终垂眸静默似是局外之人。
而龙泉见我露面却并未显出惊喜甚是期许良久之态遂心生不悦,大步上前刻意撞了梁青肩部方直直朝我房门而来。
骆弈城则是见状忙上手扯住梁青以防他二人再生龃龉,含笑拉着他往了东厢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