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文放下毛笔,对着纸上未干墨迹轻轻吹了吹,这才失笑摇头: “侯二你不就是担心遍地谣言么! 此事有利有弊,固然是对某的束缚,束手束脚,不敢大刀阔斧的行动。 但同样也是对江南世家的镇伏,让他们不敢狗急跳墙!” 随口宽慰侯杰几句,李斯文挺直腰杆,目光巡视众人,语气沉稳: “等吴国公的大军顺江而下,本公便亲率人马赶赴兰陵。 到时候大军压境,兵临城下,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散播流言,哪个还敢硬气!” “不过在那之前,咱也不能闲着干瞪眼。” 回想那桩桩谣言,李斯文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 风闻闹事是吧,拿文哥的伎俩对付文哥是吧,你们简直是取死有道。 眼中闪过一丝锐色,开始分派任务。 “席君买!” “末将在!” 一声令下,还在闷头胡吃海塞的刚毅青年,一抹嘴角,豁然起身,拱手沉声应道。 他们一众百骑在梁州查案,受了一肚子窝囊气,正愁没地方发泄! “你即刻记下地形图,再选两百名精锐,乔装成外敌行商,连夜赶赴兰陵。” 言罢,李斯文手中毛笔已在清水中洗濯、沥干。 又蘸满红墨,走到悬挂墙上的舆图前,重重点在兰陵城外的一片湖泊。 “你们的任务,暗中监管那座南梁别苑,警惕任何风吹草动。 务必盯紧木料动向,绝不可让世家转移物资。 若有丝毫变故,即刻传信萧家,不得有误!” “末将领令!” 席君买虎眸紧盯舆图,不过片刻,便将被李斯文着重标记的地点铭记于心。 兰陵接壤,庐州巢湖。 随后转身,大步流星走出议事厅,兵贵神速。 “裴兄!” “但公子请吩咐。” “出发前的这段时间,你就继续负责澄清流言。 另将各世家豢养私兵死士、意图谋反的证据整理成册,张贴于巴州各城门及集市。 谨记,除此之外的任何情报,不得泄露,尤其是关系到木料,或者萧、朱两家。” 见裴行俭眨着眼睛,有些摸不到头脑。 李斯文缓缓而道:“只是让你佯装力争,摆出一副努力让百姓看清真相的模样。 某要以此来迷惑世家眼线,为席君买一众作掩护。 同时,联络巴州各地的乡绅族长,晓以利害,争取支持。 江南世家根基深厚,多一分助力,便少一分阻碍,没有无伤大雅。” “属下明白,定不辱使命。” 裴行俭沉声应道,心中暗自盘算,巴州境内地主乡绅,改从哪家开刀,杀鸡儆猴。 “侯杰、薛礼!” “在!” 两人同时应声。 “你们二人负责整顿兵马,加强巴州防务,同时清点粮草军械,做好出兵准备。” 李斯文语气严肃,再无之前的嬉笑打骂不正经: “巴州是咱们的根基,更是将来朝廷钳制江南的桥头堡,绝不可出任何差错。 另外,好好看管牢房里的俘虏,尤其是朱彦章,不可伤他出分毫。 这位公子哥,可是朱家赔罪道歉的最好筹码。” “放心吧二郎!保证万无一失!” 侯杰拍着胸脯保证,脸上满是从容。 徐石头亲传的审讯手段,薛礼尽数施展一遍后,巴州刺史已经不成人形。 有这个前车之鉴,不怕那群狗官有异心。 薛礼沉声领命:“公子放心,属下定会严加行事,确保俘虏性命,整顿兵马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 分派完任务后,众人便起身告退,各自行动起来。 薛礼点派三路人马,快马加鞭赶往利州,递送李斯文书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