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从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,看着她为自己擦去污迹的温柔动作,心中那片因复仇而冰封的土地,仿佛瞬间春暖花开。
他再也忍不住,伸出双臂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将脸埋在她的颈窝,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的、能让他安定下来的气息。
顾听晚微微一怔,随即放松下来,一只手轻轻回抱住他,另一只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缓缓拍抚,如同安抚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,沈从言闷闷的声音才从她颈间传来,带着一丝恍然和难以置信,“云翼科技……是你?”
顾听晚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狡黠,“不然,你以为谁会那么恰好,拥有你需要的技术,又那么恰好,愿意不计成本地配合你的计划,收购那15%的陆氏股份?”
沈从言抬起头,深深地看着她,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。
震惊、恍然、钦佩,以及一种“原来如此”的感叹和更深沉的爱意。
他抬手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。
“顾董……”他低唤,这个称呼此刻带上了全新的、亲昵的意味,“小姐,你瞒得我好苦。”
顾听晚唇角微扬,握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,“现在知道也不晚。沈总,未来的路,还很长。”
沈从言看着她,眼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散去,只剩下全然的信任和携手并进的坚定。
他低下头,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,闭上了眼睛。
“嗯,”他低声应道,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,和全然的交付,“我们一起。”
曾经门庭若市的陆家豪宅,此刻被一种死寂笼罩。
讨债的供应商、闻风而来的记者、以及落井下石的“昔日好友”几乎踏破了门槛,又被保镖艰难地挡在门外。
豪宅内,昂贵的古董瓷器碎片散落一地,那是陆夫人盛怒之下砸的。
她往日里保养得宜、雍容华贵的脸庞,此刻扭曲而憔悴,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。
她死死攥着最新的财经报纸,上面“陆氏集团正式进入破产清算程序”、“陆再林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被立案调查”的黑色标题,像淬毒的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,再无往日的从容,“房子、珠宝、账户……全都被冻结了……他们怎么敢!他们怎么敢这么对陆家!”
她猛地抓住身边陆灵儿的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:“灵儿!你爸爸呢?他一定有办法的!对不对?他一定还藏了钱!”
陆灵儿被她抓得生疼,却毫无反应。
她穿着皱巴巴的、曾经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连衣裙,头发凌乱,眼神空洞,像是被抽走了灵魂。
“妈……没用了……”
陆灵儿的声音干涩,“爸自身难保了……我们……我们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“不!不可能!”陆夫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,“都是那个顾听晚!都是那个小贱人!还有沈从言那个孽种!是他们!是他们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!”
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将所有的恨意都倾泻在顾听晚和沈从言身上。
然而,疯狂的咒骂改变不了任何现实。
当天下午,银行和法院的人联合上门,正式贴上了封条。
陆夫人和陆灵儿如同丧家之犬,只来得及收拾几件简单的随身物品,就被赶出了这座象征着她们身份与地位的豪宅,搬进了一处位于脏乱差老城区的、仅有几十平米的破旧出租屋。
巨大的落差几乎瞬间击垮了养尊处优的陆夫人。
她很快一病不起,整日沉浸在往昔荣光的回忆和对顾听晚、沈从言的疯狂咒骂中,精神濒临崩溃。
生活的重担和母亲高昂的药费,瞬间压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