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前的两个污染区,小云昭同样感知到了守门人的动向。
它们潜藏在每一寸空气中,用充满恶意的复眼,伺机寻找能够吞噬她的机会……仿佛她是什么唐僧肉。
但红眼睛却不是。
它除了窥探她的一举一动,并没有其他动作。
【你变了许多。】
【为什么要和低等人种在一起……】
低等人种?
云昭合理怀疑,她和红眼睛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在它的眼里,人类如蝼蚁,是低级生物。
它和其他守门人不同。
不是因为没有恶意,而是它的恶意里藏着更深的执念,一种想要将她从人类身边拖拽回去的、扭曲的“在意”。
车子在废土中行驶了三个小时。
窗外的景象逐渐从荒芜的黄土,过渡到某种诡异的温带生态。
空气变得潮湿黏腻,带着腐烂的甜腥味。
远处的地平线上,扭曲的林木轮廓如畸形的巨人,枝干虬结,树皮上布满暗绿色的苔藓,像是溃烂的皮肤。
而最令人不适的,是那些避役藤。
沿途的藤蔓变得越来越多,像蛇一样在地表缓慢蠕动。
叶片随环境变换颜色,碾过干涸的河床时,呈现出枯黄;爬过腐殖质堆积的洼地时,又转为污浊的深褐,几乎与破碎的路面几乎融为一体。
“啧,这鬼东西越来越多了。”江牧关上了车窗。
云昭看向车后紧跟着的面包车,有点担心发生意外,“以防万一,车顶去个人吧。”
身后的面包车坐着七名哨兵。
另有两名在装甲车的车顶上看路。
云昭担心避役藤如果突然发动袭击,他们应付不过来。
“谁去?”夏明昂听到这话,不由回头看向车内。
伏姲在开车,江牧坐在副驾。
后座坐着四个人。
贺光海是一只畸变种,又是长辈,云昭身为向导,那么干活的人只剩下他和谢途。
谢途瞥了眼夏明昂,主动站起身,“我去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云昭跟着站起来,对贺光海说:“叔叔,你待在车里,我和谢途上去看看。”
贺光海点了点头,“小心点。”
夏明昂看着谢途利落地扒开车顶的天窗,然后抱着云昭,动作利落地翻了上去,只留下一声沉闷的关窗声。
照理说,有人主动请缨,乐得自在,应该是好事。
夏明昂却没来由地窜起一股别扭。
搞得好像他故意偷懒一样。
他瞥了眼对面空出来的位置,又看了看副驾上江牧若无其事的侧脸。
——真正偷懒的人心安理得。
夏明昂气不打一处,他正想出声,却见江牧突然坐直了身子。
“有情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