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刀磨村民有互相帮衬的习俗,不管哪家有事,村民都要前去帮忙,哪怕平时关系不好也要去,先帮忙再吵架,前去帮忙时不能空手,总要带上一些东西。
因为事先没有商量过的缘故,带去的东西种类,有的数量多,有的数量少,主家在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,还要根据来客数量,适当采购一些。
客芷座跟院子里的村民委员会打过招呼,然后走到李云愽的面前,说:“云愽叔,大田叔的情况怎么样?”
客芷座起先看到院子摆着两副棺材,以为尤大田两老口都死了,他本来想问清楚的,但是,他最终放弃了这个的想法,没有问,而是选择观察,选择在暗中观察。
通过短时间的暗中观察,在等得知晓事情真相的时候,客芷座闻到了浓烈的油漆味,就在心里断定那两副棺材是刚刚做好的,可能的情况是还没来得及把那两副棺材抬走,他在心里消除了先前的团惑,思维变得清新起来。
李云愽听过客芷座的问话,当即把头摇得像货郎鼓,把自己脸弄得凄凄的,楚楚的,说:“情况特别不好,能不能挨过今晚,得看他的意志,意志坚定,挺得过今晚,意志薄弱,挺不过今晚。”
客芷座听过这话,说:“我进去看一看,平时事情多,虽然是李刀磨村长,但是回李刀磨的时候不多,已经多日没见过大田叔,好在大田叔现在还活着,我去跟他说几句话,问一问他还有什么心愿。”
客芷座走进堂屋,走到床前,说:“大田叔,大田叔,感觉怎么样?”
尤大田双目紧闭,气若游丝,面色青紫,但是他最终听到了客芷座的声音,而且是清晰地听到了客芷座的声音。
那声音,是那么的亲切,是那么的陌生,是那么的临近,又是那么的遥远,遥远得就像远方的雷声,遥远得就像远方的鸡鸣。
尤大田从沉睡中醒过来,他努力睁开眼睛,想看一看这个世界,然而不过瞬间功夫,他又闭上了眼睛。
尤大田想坐起来,想坐起来跟屋子里的乡亲说话,说很多很多的话,然而,尤大田发现他仿佛被人抽完骨头似的,整个身子软软的,绵绵的,没有半点力气,他试图坐起来的努力,以失败而告终。
客芷座看见尤大田想坐起来,想努力坐起来,他赶紧伸手扶起尤大田,说:“大田叔,你心里还有什么话?如果你心里还有话,请你说出来,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,一定会完成好你的心愿。”
尤大田就要死了,就要离开这个世界,就要前往另一个世界,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情形?在那个世界,也会有生老病死吗?尤大田不知道,他的心里有无尽的困惑。
尤大田的脑子一片浑浊,一片昏暗,他的眼前,也是一片浑浊,一片昏暗。
尤大田听到了客芷座的问话,他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些,说:“客村长,谢谢你来看我,我现在就要死了,要死的人还能说什么呢?还能有什么心愿呢?就算有什么心愿,也是带走的好。”
看到尤大田开口说话,精神状态还算不错,李云博以为这是人在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,他决定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,不放弃这个,说:“大田,请你看一看我,看一看我是谁,如果你认得我是谁,就请你把心里话说出来,不要在心里憋着藏着。”
尤大田努力睁开眼睛,他仔细地看了看李云博,仔细地想了想,说:“我想起来了,你是李云博,我们是小时候的伙伴,我们是一起长大的。”
看到尤大田认出了自己,李云博显得很高兴,说:“大田,你真厉害,你不但把我认了出来,还认得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件,现在请你把心里话,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,我们一定替你去完成,去完成好。”
尤大田说:“我没有什么心愿,只是有一些想法,人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,按照我个人的想法,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