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来撞去，非但伤不到柳眉，反而因为动作被牵制，彼此间频频碰撞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“该换我帮你了。”沈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，他突然改变了箭道，不再直射魔影，而是将破甲箭射向崖顶的岩石。箭镞击中岩石的瞬间炸开，碎石混合着箭尾的电光，如暴雨般洒向围攻柳眉的魔影。

这些碎石本身杀伤力不大，但带着沈砚之的灵力，撞上飞絮时竟引发了连锁反应——飞絮劲气突然变得更加活跃，黏连轨迹的效果增强了数倍。原本就动作滞涩的魔影，此刻更是像被胶水粘住，利爪抬到一半就再也动不了。

“机会！”柳眉眼中精光一闪，流萤剑突然加速，剑光如穿花蝴蝶，在四只魔影间穿梭。她的剑招看似轻柔，却每一次都刺在魔影被飞絮缠住的关节处，不到三息，四只魔影就像被抽走了骨头，软倒在地，化作一滩滩暗紫色的脓水。

崖顶的风渐渐停了，剩下的魔影看着同伴的惨状，竟露出了畏惧的神色，在原地徘徊着不敢上前。沈砚之收起裂穹弓，柳眉也将流萤剑归鞘，两人并肩而立，望着天际那道越来越宽的云裂。

“十二号只是开始。”沈砚之轻声道，指尖摩挲着箭囊，“镇魔渊的封印，怕是真的要破了。”

柳眉点头，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飞絮：“但只要我们的箭与剑还在，就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。沈砚之转头看她，恰好看到残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她的发梢，与流萤剑的余辉交融在一起，温暖而明亮。

远处的魔影突然发出一阵骚动，似乎又在酝酿新的攻势。沈砚之重新握住裂穹弓，柳眉的周身也再次泛起淡淡的白絮。

战斗，还远未结束。但这一次，他们的眼神里，只有从容与默契。

但柳眉的飞絮漩涡恰好发挥了作用。巨爪撞上飞絮的瞬间，力道就被层层卸去，爪速慢得如同龟爬；而那股噬魂瘴刚靠近漩涡，就被旋转的飞絮卷着偏离了方向，擦着她的肩头飞过，只在道袍上留下淡淡的灰痕。

“轨迹黏连，加倍。”柳眉轻叱一声，流萤剑在身前划出两道交叉的弧线。飞絮漩涡突然加速，那些接触到巨爪的白絮竟像生根般缠了上去，顺着爪缝钻进噬魂魔的关节处。右边的噬魂魔发现自己的爪子收不回来，眼中的灰雾一阵翻腾，另一只巨爪又要拍出。

就在这时，柳眉的身影突然向后飘出，看似被巨爪逼退，实则借着飞絮传来的拉扯之力，将身体旋转了半圈。流萤剑顺着这股旋转之势，剑脊重重砸在噬魂魔的肘关节上——那里正是被飞絮缠住的地方，灵力运转本就滞涩，被这一击砸中，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巨爪竟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。

“借力反制，用得妙！”沈砚之解决完左边的噬魂魔，立刻支援过来。他没有直接攻击中间的噬魂魔，而是将破甲箭射向它脚下的地面。箭镞入土的瞬间，一股狂暴的灵力炸开，地面裂开数道缝隙，噬魂魔的重心顿时不稳，喷出的瘴气也偏了方向。

柳眉一怔，随即也笑了。月光落在她的流萤剑上，与飞絮的白芒交融，竟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幕。“是啊，好像……真的越来越默契了。”

崖底的吟唱声越来越近，一股足以压垮山岳的威压笼罩了整座断魂崖。但这一次，沈砚之和柳眉没有丝毫畏惧，他们并肩而立，箭在弦上，剑出鞘，只等那最终的对手降临。

战斗，才刚刚进入高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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