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在长街上不住回荡。 “呼!” 见得水汽蒸腾,听得刀鸣若龙吟响彻,等候在街头的一众人,才在一面色微黑,身着县令官服的魁梧中年的带领下,向着铁匠铺而来。 弥天大雪已去十七八日,此时天气虽寒,地上却也没太多积雪,时至正午,寒意也没几分。 但一众人,包括县令‘言思道’在内的所有人,却觉得一股比隆冬更可怖的寒意在翻涌着。 “刀意?” 言思道心中泛起这个念头,他是有着武功在身,只是,从未接触过如此可怖的刀意。 随着那刀鸣声动,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。 “大,大人!” 听到脚步声的几个铁匠吓了一跳,战战兢兢的行礼,胆小的几个更是差点跪下。 破家的县令,灭门的府尹,在这平水县,眼前这位可比皇帝老子的名头都要吓人。 “言思道,见过杨宗师。” 来人也没瞧几个铁匠,拱手施礼。 “平水县令?” 杨狱还刀入鞘,余光一扫,只见这魁梧中年人虽有局促,却没有什么畏惧,不由点点头。 “你来见我,所为何事?” 平水县能够成为寥寥几个没有被乱军攻陷的城池,除却其距离白州过于近,乱军不想触怒方征豪之外。 也因为眼前这位县令,是少见的,有着才干的。 他首先开了城门,将县中的大族踢出去,任由他们搬迁逃命,又放权到乡镇,任由他们组建乡勇保护村落。 于城内,也勉强维持着府衙的威严,在这西北道全境几乎沦陷的时候,此举,并不容易。 “恳请宗师移步他处,饶我平水父老性命……” 言思道轻抖袖袍,就自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 他身后一众衙役、刀笔吏也随之跪倒,远处不知情况的行人吓一跳,左右环顾,也趴在了地上。 “哦?” 杨狱挑眉。 朝廷的通缉令,止步道州,一来,是政令通传,很难至府县乡镇,二来,道州之下,也几无人可以威胁到他。 故而,平水县并无他的通缉令,甚至于,这些人对他的了解,应当还停留在一年,甚至几年前。 “您来平水,已有二十日上下。” 见他似无动怒,言思道不由松了口气。 心知自己从他处寻来的情报果然不全是真的,至少眼前这位,似乎不是那么难说话…… “不错。” 杨狱轻轻抬手,所有人就不由自主的起身。 他不会小看县令。 朝廷的吏治崩坏不是一天两天了,县令的才干未必就低,他可不会忘记曾几何时,自己险些就栽在刘文鹏手里。 “宗师侠肝义胆,这十多日里,您带来的人已经将方圆数百里的盗匪、乱军清扫干净……” 言思道先是小心翼翼的恭维了一句,复又苦着脸道: “可您终归是要离开的,而一旦触怒了燕匪,我平水县,只怕要被屠戮一空,如当年的汾泸府……” “杨某不来,难道燕匪就会饶过你们?” 杨狱抽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。 “这……” 言思道低下头,目光闪烁,还是回答: “若杨宗师离去,我会将关于您的情报整理好,主动奉于燕东君……” 此话一出,不要说杨狱,其身后的一众人都惊呆了。 “此城虽已凋零,可若破之,则十万父老尽成鱼肉,言某不得以前来恳求,宗师若怒,大可杀我……” “你胆子很大。” 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县令,杨狱啧啧称奇: “就凭你这份胆量,不要说县令,便是府主、州主也都做得了。” “言某一无师承,二无人脉,谈何府主、州主?” 言思道微叹,苦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