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说完了直觉，接下来再说说证据。”聂冰借何启言之口把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，这时才正式发表了意见，“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是，来自嫌犯的3套足迹和钱炯达的足迹全都匹配得上。伪造足迹除了要有足够的专业技术之外，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。

“我刚才分别测量了2号和3号足迹，无论是前半部分的趾区和跖区，还是后半部分的弓区和跟区，在受力面积上都没发现任何变形的地方。这么看来，如果真的有人模仿了钱炯达的足迹，那他不仅略通勘查技术、具备反侦查能力，就连老天也对他格外照顾。”

“你是说伪造者的身高、体重，包括鞋码都和钱炯达差不了多少？”吴瑕确认道。

“可以说是几乎一样。”聂冰回道。

“这个概率有点儿低啊！”何启言在旁咕哝。

“概率要是不低，怎么会难得住你呢？”聂冰反问了一句，“先不论钱炯达身份上的种种疑点，光从现场痕迹来看，袭击、捆绑、分尸，这一系列动作确实像一个人完成的，但为什么清理工作却只做了一半？嫌犯真正想要隐藏的又是什么？”

话说至此，聂冰突然话锋一转，点了何启言的名：“启言，你要想申请协助的话，跟我直说就行了，用不着抖这么大一个包袱吧？”

“啊？”何启言一脸无辜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聂冰侧头看向吴瑕，语气中略带一股子跟自家媳妇儿诉苦的意味：“他不肯承认，你说怎么办？”

吴瑕秒懂了老狐狸的话中深意，立即站出来为他代言，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红钞，递给了门外的程载，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及时清场。

“拿去买几瓶饮料，我请你们喝的，半个小时以后再回来值班。”

“好咧，谢谢吴科！”程载大方地道了谢，却没有伸手接钱，忽又耍起了小聪明，“纸币用着不太方便，要不然，我还是加你微信吧？”

“不要歧视纸质人民币，如果有商家不让你用，你就告诉他这属于违法行为。”吴瑕一眼识破了迷弟的小伎俩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加上我的微信不是什么好事，真要成了公共关系科的成员，就必须24小时待命，随时秒回信息。”

听偶像这话里似乎有那么点儿递橄榄枝的意思，程载见好就收，领命说道：“是，吴科！我现在就拿着纸币，和弟兄们去买喝的，半小时后准时归岗！”他说罢，立即麻利地唤上同伴，边走边道：“快走吧，同志们！别看了，领导让咱们休息休息！”

等打发走了四名实习警，吴瑕这才面向何启言，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：“何主任，听说你的智商接近160，又师从享誉全球的华人神探。这么优质的专业人士编出油锯消失这个说法，实在是有些太扯了。”

何启言闻言，脸色微变，却没有打断吴瑕，听他继续说道：“油锯之所以会消失，无非是嫌犯站在分尸区域内擦干了锯刃上的血液，而后又擦拭了地面。你把它说得玄之又玄，应当只是一个唬人的噱头，你初次勘查时就怀疑有人伪造了足迹，对此你非常谨慎，由于担心遭到窃听，你甚至不愿在83号和聂总提起这件事。你早就计划好了，一定要把聂总请来现场，和他作当面沟通。”

吴瑕一席话说完，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何启言的眉眼间缓缓漾开，他一改先前的伶俐模样，神情逐渐深沉起来，轻叹了一声：“不愧是吴瑕啊，几句话就把我的那点儿计谋给说对了一大半。”

说着，他转向聂冰，主动坦白：“师兄，我昨晚发你的现场照片确实进行过筛选，刻意漏发了分尸区域的那几张，因为我要确保你亲自来到现场。”

聂冰静静听着，神情中并无太多意外。

何启言又对吴瑕道：“有一点，吴科说得不够准确，以现场痕迹判断，那把分尸用的油锯就是无端消失了，证据是我在